香港地多語癌,癌在傳媒裏,有個很難聽的癌詞老是常出現:某某藏有「攻擊性武器」,區區五隻字,三粒患語癌,廢話率六成。武器當然用作攻擊,「攻擊性」三字多咗幾舊魚,不必再分人孰攻孰守,而且世上沒有「防守性武器」的,那是防具。
那個被人濫用到爛的「性」字,正是歐化中文遺害之一,好人好姐卻寫出不倫不類文字,不知所謂之極。
但凡配「性」之詞,每帶歧義,一次性措施?有冇Encore?濫性之筆,愈寫愈糟,閣下別再寫「一次性」了,填「個別措施」就夠。還有令人想入非非的「特別性安排」,如何特別地敦倫?閣下已備性奴還是皮鞭麻繩?那個「性」字劃蛇添足,不可取也,「特別安排」已經夠哂特別。
上述反面教材,只是冰山一角,行文偏要濫性亂性之流,不是識字文盲,便是賣中文賊。
藻麗漢語早已落難江湖,當官的唔識字,動輒耍性,所謂政府公文,性來性去,紙上每隻字我都懂,它們被庸才放在一起卻令人愈讀愈胡塗,堂堂官吏,寫幾隻字都令上帝發笑:首次性貸款、臨時性改道、突發性意外、間歇性大雨、永久性設施⋯⋯語病叢生,屢見不鮮,可笑一街「性」泛濫,可恥一地敗家仔。
自己語言自己守,文字語言正是民族文化之根,正如哲學家維根斯坦所言,我們思想的極限就是語言本身,守不住母語的民族,欲言難語,文明文化早晚失傳,好一群無主孤魂,空餘湮沒歷史長河之恨矣。